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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八时节:唯粥和书法不可辜负
日期:2022-01-10  来源: 北京晚报  作者:

岁末之月,称“腊”有三层含义:其一,“腊者,接也”,有新旧交替的意思;其二,“腊者同猎”,指猎取兽禽以祭祖,“腊”从“肉”旁,最初有用肉“冬祭”之意;其三,“腊者,逐疫迎春”,就这一点来说,当下面对新冠疫情,全国上下一心,一定会取得抗疫的最终胜利。

  腊八节不但有腊八粥,更有一些关于腊八节的书法。

  南宋高僧无学祖元堪比唐代鉴真。无学祖元禅师属临济宗,是日本北条时宗自兰溪道隆大师圆寂后,自中国恭请的又一位高僧。这首《重阳上堂偈》是1279年无学祖元禅师初到日本的当年,九月九日重阳节说法时所作。同年腊八节夜,经过了三个月的酝酿过程,挥毫而就。书法天真自然、返璞归真,没有一点烟火味,可以领略到一点——大味必淡。书法有很多超越技巧的成分。

  文徵明是书法史中的“苦行僧”。一生没有功名,没有著述,靠着日复一日的书写,青史留名。书法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,也是一种修行方式。单单苏轼的前后《赤壁赋》,就抄了几十遍。这件作品款字中有“近苦风湿,臂指拘挛”的字眼,这无疑是书法家的“职业病”,此时文徵明已经87岁高龄。但从字迹来看,丝毫没有一点败笔。文直至九十高龄,一直临池不辍,奋笔疾书,最终端坐而逝。

  黄道周的字有英雄气,跌宕起伏,变化多姿,与文徵明分别代表了明代晚期和中期不同审美潮流的变化。黄道周书法以隶书为根本而取横势,纵逸天真。

  蒋仁所刻“无地不乐”内容有禅意,正如古人常说“六道尽皆经,到处无余乐”,款中遂有“佛头着粪”一词。“浙派”篆刻以隶法改造篆法,针对汉印采用“旧瓶装新酒”之举,别见新意。

  蒋仁的闲章用来抒情记事,吴昌硕的姓名印则是一种酬答和交际。此印可推为吴氏精品力作。借用界格,使笔画反差较大的两字得到强制规范变得安稳妥帖,平中见奇。整个章法处理上密下疏,“璋”字右侧边栏残破乃“点睛之笔”,形残神全,使印面内外气息团成一气,厚重中见灵动。

  何绍基的《金陵杂述》诗册兼有稿书性质。观整体效果,应不是初稿,而是抄稿,但又不同于寻常的书法创作,字里行间多了一份天真浪漫。将颜楷和颜行草结合起来,自见新意,他的功夫底子在篆隶上,融将金石到毫尖。在整个颜书体系中,称得上第一人。此诗记事抒怀,逸笔草草,可谓双璧之作。

  近代陈荣昌所临,实是“以临为创”的日课。学造像舍弃刀斫斧削之意味,注重骨力和间架,用笔劲挺,笔画有静穆古厚之感,洵为高手。

  刘自犊是当代篆书大家,陕西书法重镇。从篆书对联来看,自成一家,远宗《散氏盘》《毛公鼎》等金文重器,近取吴昌硕、徐三庚等人,上下求索,熔古铸今,笔力雄强,结字跌宕,风格苍茫浑朴。

  腊八时节,天寒地冻,指腕不利索,写字刻印多有不便,需要有耐心和毅力坚持。艺术之路,漫漫征程,贵在持之以恒。

  明 黄道周
  黄道周《舟次吴江诗册》(局部)
  释文:征书未敢到燕然。频看灌老齐归巷,少得英流共叩舷。宽大幸闻新主意,一时悲喜动青天。甲申腊月初五日道周顿首。硜老移舟出《澄清堂帖》及宋搨(《圣教序》)。

  南宋 无学祖元
  无学祖元《重阳上堂偈》
  释文:重阳九日菊花新,高揭青帘接远宾。
  又觉晚来风色好,不知落帽是何人。弘安二年腊八夜。无学书。

  清 何绍基
  何绍基《金陵杂述四十绝句》

  释文:(毡椎此日真闲却,唐迹裴胡足)解馋。[ 萧梁两碑额今无人知者,裴杭书《白鹿泉碑》,胡证书《狄梁公碑》,从莫子偲借看,皆昔所未见。]

  废垒台城尚未磨,登临北望止烟波。

  太平门外无人迹,元武湖中鬼火多。

  贫士偏耽古籍储,杨张里巷已邱墟。

  梅邨幸有归来日,闾井浮湛老箸书。[ 杨雅轮久逝,张容园近亦作古,汪梅邨客鄂归,余昔年访之仓巷,其门联云:“庸保杂作闾井浮湛”。]

  烟水荒寒不可收,昔年曾作冶春游。

  湖山自有佳时节,儿女宽心且莫愁。

  昨十四日始至莫愁湖,但见水光一片。

  同治甲子季冬月六日,道州何绍基,草于朱履巷寓。

  近代 吴昌硕 刻
  璋伯
  款识:丁巳腊八,安吉吴昌硕。

  清 蒋仁 刻
  无地不乐

  款识:辛丑腊八日,同人醵饮西堂先生琴书诗画巢,出示所藏吴文定、王文成手札,纸墨斩(崭)新,神彩奕奕。有翁萝轩跋尾,万九沙八分题卷首曰:“合之双美,无所住庵旧物也,惜为不晓青黄皂白人印记跋语,令人作恶。”后四日,磨兜坚室,晨起为西堂制此印,犹□湔祓尘埃气未尽,乃知世间自有佛头着粪人也。女床山民蒋仁。是夜雷雨大作。

  明 文徵明
  文徵明书苏轼《赤壁赋》(局部)
  释文:(惟江上之清风,与山间之明月,耳得之而为声,目遇之而)成色,取之无禁,用之不竭,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,而吾与子之所共食。“客喜而笑,洗盏更酌。肴核既尽,杯盘狼籍。相与枕藉乎舟中,不知东方之既白。
  丙辰腊月九日书。徵明近苦风湿,臂指拘挛,书不成字,玄卿其有以亮之。

  近代 陈荣昌
  陈荣昌临《仙和寺尼道僧造像记》
  释文:永平四年十月七日,仙和寺尼道僧,略造弥勒像一区,生生世世见佛问法。豫桥贤内侄婿,癸亥腊八日,困叟。

  当代 刘自犊
  释文:清夷四海望;博大圣人心。
  乙丑夏首,迟斋刘自犊。

  刘自犊的生日正好在腊八节,刘自犊和于右任是同乡。刘氏为三原望族,乃名医世家。刘自犊的篆书具有独创性,用笔起承转合随虚实而变,注重飞白运用,灵动自然,结体注重奇正、开合和收放变化,金石味跃然纸上。